天涯杂谈』 天涯观察第234期：望闻问切，会诊公路乱收费

把脉“路症”：重蹈江湖还是药到病除？
6月14日，交通运输部、国家发改委、财政部、监察部、国务院纠风办5部门联合召开专项会议，决定从6月20日起，在全国范围内开展收费公路专项清理工作，纠正各种违规收费行为。动作之大，阵容之豪，史上最强，这回算顺了民意，做人事了。

据中国青年报社会调查中心对6601人进行的专项在线调查显示，83.1%受访者希望高速路回归公益性质。然而，有七成网友对此次专项清理抱不乐观态度，或者说对5部委根本没有信心，认为5部委根本不是《水浒》里的“鲁智深”，拔不掉这棵公路乱收费的摇钱树，相反成为“武当五侠”，适合打太极拳，推手秀一番，如此岂不是五行演八卦，虎头蛇尾，闹剧收场？

5部委“专项清理”是否会沦为新一轮“江湖美谈”，笔者就好好诊断一下，来个望闻问切。

望：“收费猛于虎”
望，指观气色，往全国上下各式收费站一望，一望无际，拦路虎之多，世界第一，而且个个“动物凶猛”。

（一）收费绵绵无绝期，收费750年
根据《收费公路管理条例》规定政府还贷公路的收费期限不得超过20年，西部地区最长不得超过25年，而经营性公路的收费期限最长不得超过25年，西部地区最长不得超过30年。

然而，现实又是另一番风景：刚接受过人民群众目光检阅的首都机场，就是由政府还贷公路变性为经营性公司，就这么一个变性，收费期限达到了33年！而更有戏剧性的是，据2005年广东省交通厅、财政厅联合发布的《公路收费站年限公告》，广东省河源江面收费站年限是750年。

750年，往前退是未来，科技日新月异，未来状态不敢想，还是往后推为妙，一推，乖乖里个隆冬，哪朝哪代了，那可去了南宋景定年间。当政的宋理宗虽荒淫无道承担了南宋亡国的主要责任，但也没有收750年的过路费的龙胆。设想如果狗皇帝真长点狗胆，大宋朝可能就会撑到2011年，实现千秋万代、一统宇宙的中华复兴的梦想！

是说笑了，但搞笑的背后就是，到底是哪个神马主管部门的神马领导如此英明神武，朱笔一圈，准奏了收750年过路费？

（二）全球收费公路里程，七成在中国
有个传言曾在网络上疯传，称全球14万公里收费公路10万在中国。有记者曾调查称，基本属实。

我国收费公路中高速公路最为严峻，高速公路里程7.4万公里，居世界第二，其中95%的高速公路收费，正因为层层设卡、雁过拔毛，过路过桥费达到运输企业成本的1/3，大大推高了物价。而笔者曾主攻中外比较学，擅长搞“天上人间”这一套。这回就来个学以致用，来个比较。那么，高速公路里程世界第一的美国如何？美国目前约10万公里，其中8.8%为收费路段，需要指出的是，收也要看收费的用途，美国的收费主要用于维护公路的养护，更重要的是州政府已承担主要部分，因此绝对不会像我国那样光明正大地把将公路收费当作最赚钱的产业来重点发展！往上看不能说明全部问题，那么就往下来，紧随其后的老三老四又如何？老三加拿大，里程1.65万公里，真正的零收费站；老四德国，里程1.25万公里，针对性收费，只对载重超过12吨的卡车征收平均每公里15欧分的使用费，原因是认为大卡车影响公路的养护及通行，此举是确保大家纳税人公平地使用公路，维护公共属性。

中外公路收费，一经比较，判若宵壤，无需唇舌！

其实，细究会发现，我国收费公路何止于10万公里。据交通运输部门提供的数据显示，2009年全国二级以上收费公路里程为42.5万公里，除近年来撤销的二级公路收费公路9万公里，那么加上新建的高速，那么截止2010年年底，全国至少还有34万公里的收费公路！

（三）超标坐收，没有最高只有更高
收费超标，已是全中国人民有目共睹的事实，河南禹州一农民8个月偷逃过路费368万就是绝好的例证。日前，新华社记者对各地机场高速公路做了一次调查，调查的结果令人震惊，南京机场“天价高速”每公里均价超标逾50%，哈尔滨机场高速双向收费超标逾45%，武汉天河机场高速超标逾200%，南昌机场高速超标逾250%。目前观现状，超标是常态，而不超标才是非常态。那机场高速超标收费为什么普遍存在？原因很简单，华山一条道，城市机场高速，道路可以垄断，因此立地收费，自然胆子有多大，收费就有多高！

一切不用惊诧，中国之大，从来就是“没有最高，只是更高！”如今，网络正在盘点各地最贵高速收费，猛料不断，其中，上海的网友爆出：沪昆高速新桥主线收费站至新桥匝道收费站只有1公里的高速路，而沈海高速沪浙收费站至新卫高速金山卫收费站也只有2公里，通行费都是10元。让人跌眼镜的事，何止于此，广州南华高速公路15.6公里设置6个收费站，其中有1个几百米的路也要收3元过路费。

正所谓：天网恢恢，拦路收钱，疏而不漏！

正所谓：天网恢恢，拦路收钱，疏而不漏！

（四）狼薪狗费，乱收费与乱罚款齐飞
公路特别是高速公路是现代经济发展的大动脉，如今在这大动脉上，布满了收费站，层层设卡，雁过拔毛，洗劫一空已不过瘾，恨不能敲骨吸髓。其实，除了乱收费，严重存在乱罚款现象。

据央视《经济半小时》报道，一个维权司机告诉节目组记者，现在“公路三乱”（乱设站卡、乱罚款、乱收费）仍然非常严重，全国每年的公路罚款可能高达4100亿元。据记者调查，这数字靠谱。4千多亿元，接近于全国的个税总收入。治理超载，各个地方已经习惯性地罚款，一罚即可通行，这哪是治理，完全是“制度创薪”么。可笑的是，违章罚款竟然变成了某些地方政府疯狂敛财的方式！

收费和罚款，究其本质，是某些狼心狗肺部门创造的“狼薪狗费”，是目前“制度创薪”最真实的写照！

收费站是固定收费，执法人员流动罚款，各式“狼薪狗费”自然追求盘剥最大化，就像拧湿毛巾，拧到最后拧不出水来，就想拧出毛巾的前生前世——棉花

闻：“部门精神分裂症”闻，指听声息，那就是听听公路收费的主管部门的声音，一听就听出了严重的言行分裂症状。

有人曾戏言，如政府用“拆迁思维”来对付公路收费乱象的话，那些乱设的收费站不用一年，一个月更可能是一个星期，就能拆得一干二净？谁会怀疑我们无比强大的城管“部队”的战斗力？即使叫他们去拆长城，他们都会二话没有说，硬生生一块砖一块砖地给你拆了，何况这区区公路收费站！为什么让威武的拆迁部队无用武之地，而徒徒让收费站越设越多，越设越密？主要是利字当头，利字旁边立着一把刀，这刀绝对不是对准自己的，而是时刻对外，要是割别人的肉，二话没说，心狠手快，甚至割成了习惯动作，叫它停止乱割，那简直要它精神分裂去了！

其实，精神异常，才是常态。作为公路收费乱象清理的主管部门——交通运输部——貌似要祭出严厉的举措，却严重的“精神分裂”，姑且定义为“部门精神分裂症”吧，趁此就“818”今年交通运输部在公众场合的表态，就能够看出交通部门也“分裂”已久、已深：

一闻翁部长的真理
今年年初，交通部副部长翁孟勇在回应河南禹州368万天价过路费时就称：“没有收费公路的政策，就没有中国交通的现状。”这就充分地肯定了公路收费政策，其口吻有如“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般坚挺，简直是钦定放之四海皆准的真理，绝不能反驳，要不然是居心叵测。翁副部长言下之意，停止了收费公路政策，就意味着宣告中国交通就没有未来了。因此，为了中国交通的未来计，我们的交通运输部是要坚持公路收费政策一百年不动摇！

二闻发言人的真话
在交通运输部举行的2011年度第二次例行新闻发布会上，运输部新闻发言人何建中就强调：“世上根本没有免费的公路！”如此说来，公路并不能称之为公路，正其名、顺其言的话，应是私路或母路，如果用扩散性思维，推而广之地胡思乱想，岂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世上根本没有免费的公共服务。姑且承认这是一针见血的至理名言，但既然如此，那么纳税人干吗还要纳税？不如三千元个税起征也免了吧，况且我国教育、医疗等公共属性的服务都已严重地产业化、商业化，而各个地方政府又热衷于卖地赚钱、立地收钱，做着包赚不赔的生意买卖，渐渐丧失公共服务性，简直比公司还公司。奇怪的是，我们为什么要交这么多税，缴这么多费？难道这个公司赚的钱还不够，需要全国人民做慈善接济？

何建中还称，公路使用者付费是国际普通采用的政策，发展中国家基本上依靠收费来建设高速公路，发达国家高速公路比重应该比较大且有扩大的趋势。很好，说得好，热烈鼓掌！看来这成功的中国模式，不光是发展中国家要向中国看齐，连发达国家都要向中国学习，美国高速公路收费为8.8%，升到中国的95%，潜力无限，那可以坐收多少亿美元？特别是那个加拿大，竟然忘记了设立收费站，多浪费民脂民膏，简直暴殓天物！

何建中最后肯定道：“世上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免费公路，不是收费就是收税”，这句话算是说到点子上去了，确实很多国家通过收税的形式，集资然后投资，推出公共属性的产品——比如公路——提供给广大公民免费使用。其实，中国老百姓并不是反对公路收税、收费，但是收够了收齐了，总不能无耻地收下去，继续收下去，那可是非法侵占公民的财产啊，严重的犯罪！

三闻操作者的真心
专项清理进入操作层面，交通运输部公路局局长李华近日站出来表示：“公路全面取消收费并不现实，政府部门难有足够资金投入确保公路体系维护”。真心话，交通部是不可能将公路还原到公共属性的。

而交通运输部综合司副司长蔡玉贺则更露骨，竟然声称，交通部正在研究公路收费标准和体系，现行收费公路最高收费年限30年标准可能会延长，同时收费标准将下降，他说：“国外很多收费，路可以收90年甚至100年。”蔡司长小心轻放啊，国外很多收费收90年甚至100年，务请指出具体国，请我们好去围观一番，而且“延长收费年限，降低收费标准”可不能轻易抛出去，因为地方政府最后准深刻领会精神，“年限都冲100年，收费见涨不见降”！

交通运输部的口吻如此一致，取消收费已是万万不能的，回归公路的公共属性是渺茫的，而且很有可能出笼蔡玉贺式的实施方案，再度恶化！

其实，若不是现在舆情难平，交通运输部很可能就像发改委一样，一晃到镜头就代表油企来宣布油价上涨，也学着叫涨过路费，只要它能够像发改委那样强势。其实，交通运输部门就是利益方，怎么可能让他们对自己动刀？这才是言行分裂的主要原因。

问：“非比寻常的顽疾”
问，指询问症状，问问病史，问治疗史，就问出了症结，原来早已是顽疾了。

一问病史：专项“清理”已陷阿鼻狱中
“公路三乱”清理，政府曾几次轰轰烈烈地进行过，而结果，则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惨淡收场，甚至走出了一条与楼市调控神似的道路，即清理越多、收费就越高的怪路子来。

从1994年起，国家就开始对公路三乱“周而复始”地进行治理，2000年交通部（当时未实行大部制，故称交通部）下决心清理，结果清理“运动”过后，收费更汹涌；2004年国务院发布《收费公路管理条例》规定：我国所有二级以及二级以下公路不得收费；2009年交通运输部发布《逐步有序取消政府还贷二级公路收费实施方案》再次明确这《条例》的规定。

然而，目前全国还有34万公里是收费公路，剔除高速公路是7.4万公里，那么还有约26万公里非高速的收费公路。看来，要公路回归到公共的属性，路漫漫兮，任重而道远。更重要的是，政策是死的，而人是活的，取消政府还贷二级公路收费，并没规定要取消经营性二级公路收费。于是，政府还贷公路纷纷变性，转为经营性公路，变着法子继续光明正大地收费。公路由政府还贷转为经营性，不仅是二级公路，在高速公路则更为普通，甚至已然成惯例，围观首都机场高速时，我们就看到首都高速早已由政府还贷华丽丽转身，变性为经营性公路。一变性多好，一来可以名正言顺地收费，二来可以自然而然地延长收费时间。

所谓“人在做，天在看”，国家监管部门越整治越乱，越清理越混，华丽丽的专项行动、部门联动，都免不了运动式突击的流弊，根本不是长久之计！此种拙劣的“清理”套路，不要说是地方政府，就连平头百姓都已耳熟能详：先保持“热度三分钟”，重要讲话再加联合发文，“八股文”重现江湖，一片闹烘烘，目的自然是敷衍汹汹民意，长度么“一年”，形式么“自查自纠”，动作么自慰式地乱摸一气，而心态么静等舆情冷却……最后，以表彰大会的形式来开专项运动的追悼大会，展示成果就是瞻仰运动寿终正寝的尸体。

恕笔者嘴毒言重，但事实呢，恰恰如此。这也难怪专项“清理”陷入阿鼻狱中，周而复始。

二问血型：官商混血，自查自纠徒沦作自摸自慰
为什么13年间河南交通厅会出现“四连腐”的怪现象，原因是交通行政部门与负责建设的公司多为母子关系，有关部门负责人既是建设者，又是管理者，早已官商混血儿。

这一点从A股市场上市路桥公司披露的管理层资料也可以看出，这些上市路桥公司的高管们，“出身”于当地交通管理部门的前任或现任官员们占据了多数。楚天高速27名前任、现任高管中，16人曾经在湖北省交通厅等高速公路管理部门工作，其中包括一位现任省高等级公路管理局副局长。四川成渝高速的24名高管中，亦有15名出身自四川省交通厅，其中一位曾任四川省交通厅公路局副局长的董事，同时还兼任了湖北20家高速公路公司的董事长，这够令人咋舌的。

有了这些具有政府背景的高管们的存在，就可以解释为何高速公路收费标准会居高不下，不断延长收费期限，还能顺利获得政府部门审批。而上市路桥公司通过收费，每年可以获得惊人的利润。据央视报道，2010年19家路桥公司的净利润率，最高的达到59.66%，最低的也有19.87%，一般都在30%-40%之间。

这些高额利润，又以上市股东权益的形式，被分配给了那些具有政府背景的高管们，从而让这个利益团体的联系更为紧密。你怎么叫他们自查自纠，不自摸自慰才见了鬼呢！

三问用药：讳疾忌医，流于形式，从未对症下药
公路乱收费顽疾难除，主要原因就是地方政府有利可图，而监管部门有责不究，这回“清理”行动依然如此，竟然依然是“自查自纠”。试问自1994年治“公路三乱”始，哪次不是“自查自纠”？

形式如下：先自己调查摸底，再是自查自纠，做好这些，就进入迎检阶段。接着的上级前来检查更搞笑了，先下发通知，要求如何做好迎检的相关准备工作，并提供检查的具体行程安排，更有甚者，要迎检者准备好陪同领导若干、准备好地方特产若干……这是哪门子检查？这种检查团就像坐着“钦差巡洋舰”，驶向全国各地接受下级的马屁或贡品。最后，经过这么一番操作，检查结果出笼，自然一团和气，皆大欢喜，基本也形成了一个套路，先是充分肯定工作，然后形式主义地提若干条整改意见，终了总结陈词，诸如再接再厉等不痛不痒。如果有些地方，准备充分、接待到位，检查团可能会树为典型全国推广，比如广东省的“茂名经验”就在2008年作为典型在全国反腐工作电视电话会议中介绍！结果呢，大家都知道这个竖起来的典型没一年，2009年茂名官场地震，震到现在还余震不断……莫大讽刺！

其实，这种自慰式自查自纠，这种意淫式的检查，早已多如牛毛，如文明城市检查等等，谁都知道政府在严重造假，早已不要脸死捞脸的活儿，徒徒地滋长社会不良风气！国家应该叫停这些越来越虚的争先创优活动，不要被文明了、被幸福、被……多做实事，少来形式。

切：“有病毒攻心迹象”
切，指摸脉象，摸到了这个公路经济的病症，其实，实体经济有了很大的病灶。

（一）血栓脉象：黑心躁动而血流不畅
大家知道，楼市经济是官商勾结，权钱交易，俗话说，有交易就有风险，就在寻租过程，有寻租风险。然而，路桥经济——当然路桥能称经济的话——那早已官商合一了，活脱脱的一个官商，连寻租这个过程都免了，这样的行业不成暴利行业，那就实在对不起全国人民了！

笔者认为：资本从一开始就是追求利润最大化的，而限制资本利润最大化，主要来自公权力。然而，公权私有化的话，就会出现权力寻租，一旦资本与权力结合，那么威力将无限放大，如果权力与资本互为利用，那就是楼市经济，暴利在所难免；如果权力与资本结合一体混血了，那就是路桥经济，这个资本就天下无敌。中国各式经济如教育的产业化、医疗的产业化，为什么会成为老百姓身上的大山，其实透过现象看本质，就是权力作怪，权力与资本混血产生的恶果。只要权力与资本混为一体，不割离出来，那么老百姓身上的压力将越来越大。为什么这么说呢，原因权力资本从来不会移山，只会以珠穆朗玛的高度来造山！

正是权力在作怪，公路乱收费绝对是得不到有效制约的，它势必会追求利润最大化，蚕食社会产品的利润，破坏实体经济，目前一种经济怪象越来越明显：因为物流成本太高，产品从北京运广州比从广东运到美国还要贵，导致国内价格远远高于国际市场价格，如苹果IPAD，本是一般的电子产品，美国和香港的台价折合人民币都低于国内价格近700元，不仅如此，甚至连酱油、醋、洗衣粉等日常用品也是如此。目前网络戏言，“打酱酒，赴港澳”，说真的，还真划算，价格便宜，且质量有保证。

需要指出的是，美国香港的国民收入远远高于中国大陆的国民收入，是10倍以上，这个怪象恰恰说明中国经济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血栓严重，明显地血流不畅了！各种个血栓之处就是条条大道通向的位置——收费站！

（二）癌变脉象：有并发症迹象，实体经济可能雪上加霜
1、虹吸效应

无可置疑的是，暴利行业具有很强的资本“虹吸效应”，钱流涌入该行业，这样会造成产业经济过分依赖该行业。经济结构就如此趋势，该行业欣欣向荣，与之相关的产业也得以发展，而其他的产业就表现得不如人意了，处于挤压或者忽视的境地。

公路作为公共属性的产品，因为可以立地收钱，又是最大的暴利行业，因此政府掌握的钱流便涌向该行业，2010年上半年，审计署组织审计调查政府性债务，发现全国各地政府有96%是用于交通运输、市政建设等公益性项目，公路建设领域占据了地方政府的大头，这也是一种“虹吸效应”的体现。而正是这个效应，致使其它社会公共产品如教育、医疗等处于挤压或者忽视的境地。

“虹吸效应”很可能破坏国民经济实体，导致经济发展失衡，甚至出现国民经济全面破产。这不是危言耸听，以房地产行业作例说明，全国各大城市，每一个城市都热衷于房地产开发，拆民房就不用说了，甚至拆厂房、拆校房来开发房地产项目，全民炒房囤房现象十分严重，要求证，看各式贪腐案就看出门道，无论是重庆的文强还是杭州的许迈永，甚至连新近落马的罗荫国，手头都掌握数套甚至数十套的房子。然而，城市造房运动又不会停止，新的楼盘又会不停地推出，随着普通百姓已无力购房，房产也将越来越集中化，最终成为“炒需”商品，商品房失去了居住的属性，变成纯粹的商品，这与公路被做空失去公共属性是一般的道理，如果再任其发展，那么房产空置率将越来越高。而空置率越高，实体经济的泡沫化就越严重，这时实体经济已经不实，便被做空。

2、标杆效应

有了“虹吸效应”，就有了“标杆效应”。

千万不要认为泡沫坚挺是件好事，甚至可以这么说，泡沫越是坚挺就越是危险，楼市价格节节攀升，就会产生“标杆效应”，从而全面带动物价上涨。今年我国商品的通涨，涨势难遏，很重要的一部分原因，就是房产“标杆效应”已显现。

“标杆效应”下的物价上涨，其实是市场自我调节的表现，从而平衡行业间的利益，因此，政府又不能轻易去抑制，要不然会打击某个行业，从而误伤其它相关的行业。就像去年年底要稳定菜价，便去压低菜价，要牺牲菜农的利益，甚至出现菜农上吊的事件，可是，后来一查证，原因菜农是误伤的，因为菜价上涨并不是菜的出地价高，而真正的原因是房产的“标杆效应”，将运输费、人工费、燃油费等都拉了上去。这时，你无论打击谁呢，打不好都是脚痛医脚，头疼医头，最后倒可能医死实体经济。从“虹吸效应”到“标杆效应”，我国的实体经济更是危机重重，稍有不慎，后果不堪

3、负外部性

到了“标杆效应”并不是戛然而止，病情可能还在恶化。公路特别是高速公路是现代经济发展的大动脉，因此，交通运输中出现的高收费、高额罚款、过期收费、违规设站、高油价、高腐败等问题，就会成为国民经济新的制约瓶颈。在经济发展时，如果产业途径上各个环节的利润收益不公或悬殊过大，特别是面向市场的终端生产利润过低，而中介基础环节利益过高的话，那么整个经济特别是实体经济将受到致命的打击。这时公路乱收费的“负外部性”出现。

所谓负外部性，是指一个人的行为或企业的行为影响了其他人或企业，使之支付了额外的成本费用，但后者又无法获得相应补偿的现象。乱收费的的“负外部性”，北京大学经济学院副教授连弟曾在接受《深圳特区报》采访时讲到：

公路乱收费，真正的危害不在于公路本身收取了多少钱，不在于一个承担公共性质的部门赚了多少不该赚的钱，而在于公路收费的负外部性是巨大的，它的破坏作用是通过几何级数来放大的。高速公路不合理收费因为局部的、地方性的利益诉求，破坏了全国市场间均衡价格的形成，一方面一些生产厂家的商品疏散不出去，另一方面需求者得不到满足。四通八达的公路是全国统一市场形成的重大契机，不过公路收费正日益阻隔全国统一市场的形成，严重影响着各地资源要素的流通，这样也形成了一些时间性要求较强的产品的区域垄断和垄断价格，大大增加哄抬物价的可能性。

虽然，通货膨胀看上去，似乎和高速公路收费没有什么关系，其实公路收费一方面是成本推动型通胀的一个客观性因素，地区畸形垄断价格对人们心里预期的影响也是推高通胀的一个很重要的主观性变量。经济学上的一价定律理论认为，在没有运输费用和官方贸易壁垒的自由竞争市场上，一件相同商品在不同国家出售，如果以同一种货币计价，其价格应是相等的。

人为的因素导致一价定律失灵，商品，特别是农产品地区间价格巨大差异也就在所难免。假设全国公路每年盈利是1000亿元，考虑到负外部性，那么1000亿元的成本就可能是上千倍、上万倍其盈利收入。高速公路过路费高昂，一些从来不开车的人还以为事不关己。殊不知，柴米油盐、酱醋茶酒等等，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无不跟过路费有关。前一阵菜价飞涨，民间怨声载道，2010年12月1日国务院一声“鲜活农产品免收过路费”，菜价立刻应声而落，过路费对生活的影响可见一斑。

切脉，切出可怕的症状，血栓只是表象，而癌变可能更深层次，更需要我们全力以赴解决的，去切除这些癌细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