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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里,跟旅游团去了一趟北戴河、山海关,这是我心仪已久的地方。虽此次行程旅行社安排欠妥,作息时间极紧,一路上疲惫不堪……但总算遂了多年的心愿。 北戴河一带,清代曾是皇家的风水禁地,从顺治时起,被封禁270多年,到光绪时始解封,被辟为避暑区,成为夏日休假胜地。后又属政治敏感区,不少重要会议在此召开,让人感到很有几分神秘。吸引我的则是这里厚重的历史: 秦始皇东巡“碣石”,驻跸于此,他命人刻《碣石门辞》,并派卢生入海求仙;公元207年,曹操东征乌桓胜利班师,大军过碣石山,他写下了著名的《观沧海》;毛泽东《浪淘沙.北戴河》云:“往事越千年,魏武挥鞭,东临碣石有遗篇”…… 秦皇、曹操、毛泽东都属一代政治豪雄,他们与 “碣石”有缘,让人不禁浮想联翩。 北戴河之称,缘为境内一条小河名戴河,全长不过35公里,南向流入渤海,戴河在北戴河区长13公里,流域面积32平方公里。此河虽小,但由于它地理位置好,又有名人留迹,所以名声远扬。 很遗憾,我们这次未能领略北戴河别墅区的风貌,只是在渤海边的“鸽子窝公园”游览。海边悬崖上建有一座“鹰角亭”,亭不大,传说毛泽东那首《浪淘沙》,就是他登临此亭时所写。 我们也登上了鹰角亭,凭栏而立,眺望渤海,海阔天高,心襟大开,但却生不出那吞吐天下的庙堂之气。海边水中有一堵类似石块砌成的高墙,如一截断壁残垣。人说这是“碣石”,但专家们考证碣石早在汉末已沉入大海,曹操亲临的“碣石”是离此不远的碣石山。 毛泽东的《浪淘沙.北戴河》气势宏大,曹操的《观沧海》也充满浩然之气: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 水何澹澹,山岛竦峙。 树木丛生,百草丰茂。 秋风萧瑟,洪波涌起。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 星汉灿烂,若出其里。 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我站在海边,望着那堵如断壁的高墙,它虽不是“碣石”,但能在海风海浪中屹立千万年,仍足以令人震撼。 “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 。(毛泽东《浪淘沙》) 上世纪八十年代以前,北戴河不是一般人随便可去的地方,这次我们有幸来此,是因为“换了人间”,我们才可以欣赏“大雨落幽燕,白浪滔天,秦皇岛外打鱼船,一片汪洋都要不见”的壮阔景象。 山海关在北戴河之北,护卫着这片昔日的皇家禁地。 山海关和北戴河今天都是属秦皇岛市的两个行政区。由于从辽代到明、清,戴河都称渝水,故山海关也曾称榆关、渝关,后来才改今名。这一带长城北倚燕山,南连渤海,山海关关名即由此而来。明代名将戚继光曾筑关守城,其《出榆关》诗云:“夜出榆关外,朝看朔漠空”。清代著名词人纳兰性德词风清丽凄迷,即使是写军旅塞外边陲,其词也苍凉哀婉,少雄豪之气。但他那首七律《山海关》,却气势磅礴,一派铿锵大气。中间四句云: “山界万重横翠黛,海当三面涌银涛。 哀笳带月传声切,早雁迎秋度影高”。 山海关是万里长城中唯一集山、海、关、城于一体的海、陆军事防御体系中的雄关险隘。“两京锁钥无双地,万里长城第一关”。想象中的山海关应如名家诗词中赞美的那样高大、雄伟。可惜我们被安排在夜间入关,进关城后虽然也登城眺望,但夜色中的前方漆黑一片,让人无法领略这北国雄关控扼要冲的雄奇险峻。唯有在进关门时,城上气势雄壮的关楼上,悬挂着写有几个遒劲大字的匾额:“天下第一关”,让人不禁为之一振。 进入关城,第一感觉此城不大,街也不宽,但屋舍有序,整洁干静。街道一律花岗石铺路,两旁店铺古香古色,显然是经过修整。夜间的关城灯火辉煌,游人熙来攘往,一片繁华景象。走在其间,感觉似乎进入了《清明上河》中的一处街巷。历史上的承平岁月,小城应和今晚一样喧闹繁荣,歌舞升平。有介绍说,太平时期山海关城驻军仅有1400人左右,但像这样和平的日子,历史上并不多见,多的是兵气与剑气。地处边关要塞的山海关,是通往东北的要冲。“匈奴草黄马正肥,金山西见烟尘飞。”一旦异族陈兵关外,这里便战云笼罩,气氛骤然紧张。 第二天上午,我们到了山海关东南的“老龙头”。“老龙头”西距山海关不过4公里,是长城东部起点。东西走向的长城绵延万里,横跨中原北部疆域,在崇山峻岭间它蜿蜒如龙,于东部尽头入渤海,像是长城之“首”,故称“老龙头”。这一段长城沿途有海神庙、靖卤台、南海口、澄海楼等建筑,以澄海楼为最高。登上楼头纵目,东向但见海天无际,西北则山川逶迤,浩然苍莽。临楼而立,海风拂面,顿感一股浩然之气在胸中奔涌、升腾。 明初,开国大将徐达奉命整修这一带长城与关隘,历经洪武、成化、嘉靖……数朝,前后二百余年,明王朝耗费大量人力与财力,终于建成了这万里长城一线连的山海关长城。 山海关是长城严密防御系统中的一座雄关,它坚固、高大、巍峨。在冷兵器时代,这座连通塞外的雄关,捍卫着大明王朝的安全,阻挡了塞北游牧民族的入侵与他们入侵的梦想。“白羽如霜出塞寒,胡烽不断接长安。城头一片西山月,多少征人马上看”。明代诗人李攀龙这首送友人出塞的绝句,展示了山海关位置和它在历史上举足轻重的份量。 山海关一度与汉民族的命运紧密相联,明末如果没有吴三桂开关迎敌,中国历史应当会重写。明末清初著名思想家、史地学家顾炎武,对吴三桂的献关降清痛心疾首,他感事伤时,曾写下长诗《山海关》,诗云:“紫塞为周垣,苍山为锁钥”。“启关元帅降,歃血名王諾”。“海燕春乳楼,胡鹰晓飞泊。七庙竟为灰,六州难铸错”。 清兵入山海关,为东北女真人入主中原敞开了大门。入关后的清兵与吴三桂部队联合大败李自成农民军,从此关内关外相通,都归属满清。但康熙二十一年(1682年)早春,28岁的皇帝侍卫纳兰性德(1655—1685年),随康熙赴奉天祭祖过山海关,写下了他一生最有名的词《长相思》: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 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这一次康熙北上祭祖,是在他头年削平了“三藩之乱”、开启“康、乾盛世”之时。按理,此时已经属于大清后方的山海关内外,应是一片安宁的太平气象。但纳兰性德这首词,给人的印象山海关一带,依然是戒备森严,充满不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 晚清时,魏源在《山海关抒慨》中感慨:“铜墙终可破,铁壁赖民坚”。纵使没有吴三桂引清兵入关,山海关恐怕也早晚难保,因为明王朝已经失去了民心。 冷兵器时代的雄关险隘既是军事保障,也是百姓心理的一种依靠与安慰。到了近、现代,雄关关隘的军事功能开始渐渐缩小,山海关尽管雄伟如故,但已难抵挡现代战争的炮火。清光绪二十六年(1900年)八国联军入侵,攻取了山海关;1922年与1924年,直、奉军阀在山海关内外两次大战;1933年,日寇曾占领山海关…… 到了今天,山海关军事功能虽已不再,但作为昔日的雄关要塞,它的大名连同它悲壮丰厚的历史,已化作作宝贵的历史文化与旅游资源。它和北戴河一起,成了著名的旅游胜地,每日里游人如织,络绎不绝,四面八方而来游人,在此登长城,临雄关,纵览山河,缅怀故迹,重温历史。(2766字) 2023.10.9
海边“碣石”
北戴河鸽子窝公园“鹰角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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