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写撷英59（环境描写之交通场所）

陈林森 · 发表于 2023-10-15 09:2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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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写撷英59

□伍穆

交通场所

1．公交站台
那时的公交站牌很简陋，不像眼前这种有座椅、有遮风挡雨的顶、有巨大玻璃宣传栏的全新样式。现在的站牌很漂亮，玻璃是新的，里面装着有公交路线图、宣传国家政策的图片和文字，还有广告，候车的时候苏苏就看看这些。她尤其喜欢看“军民团结宣传栏”，里面有三个齐刷刷并立的军人头像，他们都很帅。（马金莲《公交车》）
【点评】公交站台，方寸天地，是人生驿站，也是时代的缩影。苏苏是资深公交乘客，十年来去，目睹了公交站台的变化。一个有小资情调的少妇眼里，军人头像，也有无限风光。
2．公交车厢
我多半会选择公交车后排右边临窗的位子。新型公交车抬高了后车厢，后座视野显得更开阔，车往西开，靠右的座位朝北，无需拉上窗帘躲避早晨刺眼的日光，透过宽大的玻璃窗，车外的景色一览无余，正合了望野眼的心意。（张为民《遇见花开》）
【点评】描写新型公交的车厢设计和乘客的心态。作者是沪上作家，此文始发《新民晚报》，所以文中引用上海方言“望野眼”（东张西望）。
3．候机室
等待如此可怕，更可怕的是不知道还要等多久。这个银灰色框架、落地玻璃幕墙、铮亮大理石地板的人工环境，刚才还在向你展示现代生活的节奏和气息，现在却成了笼罩你的庞然怪物。……然而你不得不承认现实和理想的落差如此之大，没有花园、博物馆、米其林美食，有的只是灌着冷气的候机室，对面书店仅售卖成功学，餐厅90元一碗的牛肉面难以下咽。（邓娟《机场被迫旅行指南》）
【点评】由于天气原因及空中管制造成的航班延误，已成为生活的常态。此时旅客的焦虑无处遁形，看什么都是那样冷酷无情。候机楼的建筑特点和候机室的商业环境都在主人公的恶劣心情中浸泡过，散发着厌烦的气息。
4．机舱
因为飞机起飞正是午夜后，乘客稍事整理便开始休息，机舱里只有微弱的光，电视屏幕始终在播放模拟画面：本次航班正飞行在洛城与旧金山之间的海岸线，清晰而逼真。画面上方的滚动字幕为：“残余时间11时26分”。（尤凤伟《残余时间》）
【点评】用白描手法描绘机舱午夜的静态画面，与飞机起飞的时段和乘客的状态相融合，行文简练而重点突出。
5．硬卧车厢
赖最锋在硬卧车厢的上铺，对他而言，难受的不是越过中铺爬到上铺，而是窝在上铺腰伸不直，即使侧斜着，头也会撞到车顶。但他不愿意坐到过道，他喜欢一个单独的空间，周围没有人来来去去，列车的上铺几乎就是这样一个密室，甚至比密室更妙，你可以看见过道、中铺和下铺，以及窗外飞速向后的房屋田野山峦和树林，而它们完全看不到你。（林白《西北偏北之二三》）
【点评】硬卧车厢上铺的特点，一是空间狭小，二是环境私密。环境描写伴随着人物的感受，不大可能是纯客观的描述。
6．地铁站
子贡走出书店，正是夜间地铁运行，灯火通明，无一点夜色。人总是多，呈浩荡之势，自动检票口的铁栏杆咯啦啦地响，脚步纷沓。站台上的连锁糕饼店散发出浓郁的香精和奶精的廉价香味，灯光下的人脸都发出青白色，布满倦意，而且显得五官不正。子贡墨线描过一般的俊脸，肌如凝脂，漂浮在人流之上。（王安忆《月色撩人》）
【点评】描写人物走出地铁站后的瞬间观感。“无一点夜色”是“亮如白昼”的另一种说法，是作者追求新颖的努力。灯光下的人脸是感性的印象，包含错觉的成分。
7．长途汽车站
向东几十米，与我住的楼房一路之隔，就是长途客运汽车站的出口，能望见客车鱼贯而出，开往山东、河北、河南，甚至江苏、浙江等地。入口在院落的另一端，重复着反向的运动。从附近走过，随时能看到从长途汽车站出来的人们，大量的是背着提着包裹行李，进城找工作的农民模样的青年男女，或三五成群，或孤身一人，一边挪动因长时间坐车弄得酸软难受的四肢，一边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表情中交织着兴奋、期待和茫然。（彭程《三宅记》）
【点评】长途汽车站的典型场面，复杂的表情当然不代表每一个人，却具有普遍性。
8．渡口
公路的尽头是河边的渡口。石条砌的台阶陡直下去，有十多公尺，石级下停靠着几只插着竹篙的乌篷船。河面并不宽但河床开阔，显然还不到涨水季节。对面河滩边上有一只渡船，有人上下，这边石阶上坐的人都等那船过渡。（高行健《灵山》）
【点评】描写的顺序由近到远，同时遵循人物的观察顺序（离开旅店到河边）：渡口台阶河埠（乌篷船）河面对面。用词看似寻常，却极精准。“河面”与“河床”的变换。对面是“河滩”，这边是“石阶”，说明一边是乡野，一边是码头（集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