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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烟消火冷,半生身老心闲。一世人生,最是一个“闲”字难得,身闲容易,心闲不易。纵然是年华向晚,依然有岁月的沉香。无论是焚香点茶、挂画插花等闲事,每个缓慢严谨的步骤,都能让人心生宁静,温暖柔软,把人从浮躁的现代生活中隔绝开来。 接连几天阴天,归宗终遇冬日的暖阳。金轮峰晒下一抹阳光,打破寒冬所有无趣。洋溢的日光,清俊疏朗,引诱得使你在房间里坐不住,搬个蒲团追着阳光走,不再低头看手机,抬头看看湛蓝的天吧,自然的野趣会让你瞬间放空。经历过江南湿冷冬天的人都知道,最痛苦的事,莫过于冬天早起。所以勤劳的父母,常常是一遍遍催促,还要拿着美味早餐为饵,和暖被窝争抢儿女。学生时代,倒是没让太阳比我早起过,一直坚持的晨跑和早读都要在太阳起来前完成。每日晨曦中望向天空,清透的浅蓝,斑斓的鱼鳞,热情的火烧……各色变幻莫测的云彩,是唤醒我的一份最好精神早餐。醒来听见鸟啭,一天都是快活的。(梁实秋《早起》)在归宗的日子,早上听着鸟声醒来,阳光从窗户里一点一点地透了进来,明亮而温柔。推开阳台的门,阳光从金轮峰上晒下,照在土墙上,有一种被唤醒的温暖。想到早些年在鹏城快节奏的工作和生活,对当下感到无比的知足和珍惜。每日起床,无论忙碌与否,提醒自己,要有好的心情,去对待人事。 江南秋尽草未凋,青山隐隐水迢迢。江南的冬景,到底是与北国不同的。寒风虽朔朔,草木犹青涩,遇上晴好时,窗外晴朗得像晚秋一样。与青山相伴,少不了自然的野趣。在归宗每日巡场的路边,那些野花野草就像老邻居相见一般,很随意地点着头。每遇有些活动,几位「灿.O.」同事少不了要去四野寻些花草来插。庐山下归宗的花草天生就是一副潇洒不羁、野趣横生的姿态,在繁花盛开的世界里也最容易被人忽略。「灿.O.」不在乎它的并不出众,把它请进屋里,用心地剪插,顺势而为。素简、雅致、不招摇,不媚俗,再用最古朴甚至残缺的花器单纯地呈现。最终它的美,简净、深远,直抵内心的祥和、美好而柔软。花插好后,若遇上我,不免问上一句:这花插得怎么样,给点意见?虽心闲四野,但我对花艺一窍不通,不过会认真地回她们一句:你们随手一插都是很美的。这不是恭维而是信任,虽不懂花艺,但我知道,给这些野花野草第二次生命的人,其实就是在与花,与自己的对话。作为灿生活的组织者,和善的东道主,「灿.O.」比普通客服更加专业和敬业。庐山归宗文化旅游度假区(一笑斋) 识香
冬日清寒,囿于室内也不无趣,可以焚香来静心。踏步而至老房子,抖落一身寒气,休憩片刻,净手,亲攥一钵香,点燃,看一缕柔香起。席地而坐,收摄心神,细嗅芳香,将一季芬芳印入心间,身居斗室,却也能仿佛置身于自然。与花不同,香中有敬畏,有道义,有丘壑、风骨、志趣,也有平淡的日子和寻常。 有时家中也会燃上一些香,进门安静平和,这样的温馨氛围中,家对心灵深处归宿的意味更显深重。静室有香,生活中也不失雅致,即使平淡日子,也尽量生出细微袅袅的美好来。尘世中营役时,免不了为喧嚣和疲惫所扰,也需要一些觉醒的时刻。遍寻不着的时候,借助一支香,可以让你在快节奏中慢下来。闲卧听雨静焚香,闻香则易心安,心安则易入眠,淅淅沥沥的冬雨声,是最好的安眠曲。闲憩时信手点燃一支,哪怕只是一个人,也悠悠生出些翩然自若的滋味。「静中成友,尘里偷闲。」(黄庭坚《香十德》)缥缈的香气,让一切都变得温柔静谧。读书,静坐,发呆,慢时光里,待老香燃尽,人亦忘记忧伤。有知己就更好了,一生朋友不在于多,倘若能明白此时况味,一个足矣。一个人的味道中有她的气质,尤其是女人。都说闻香识女人,在沉香细微持久的熏染下,身上带着沉香恬淡气息的女人,总比抹上昂贵香水的女人多一分出尘独特和优雅。庐山归宗文化旅游度假区(望庐书院,老房子)和她一起,去觞咏馆喝茶,喜欢看她安静地端坐在蒲团上的样子。米色的宽阔上衣、藏青色的大襟,配搭着素色围巾,很自然地融入到归宗的气质中。朱红色的长裤在厚重的魏晋建筑风格中稍有些调皮。衣裳取材都是夏布(麻),满满的返朴归真,也有满满的暖意。设计上不增不减,难能可贵,喜欢这样的清简与温厚。请喝茶……细长的手指端递给我蓝边白瓷茶杯。捧在手里,茶杯温厚。金黄色的茶汤喝起来,胃里舒服,心也觉得温暖。静静看她喝茶的样子,茶汤的雾气在她的额前晕染开来,像近来看到的山间的云朵,目光轻盈,纯净。有时两个人相视微笑,不用多讲话。有时会讲话很久。庐山归宗文化旅游度假区(觞咏馆)冬天的记忆,总与烹雪煮茶、围炉夜话有关。不只是炉火温热,更是彼此之间心的暖热。清冷寒冬,三五知己相逢,团坐在望庐书院老房子之中亦或是商街的觞咏,拿出珍藏已久的好茶,备上火炉,将清冬甘泉煮沸沏茶,香茗入喉,茶食相伴。茶香漫开,暖意袭来,几盏茗茶,闲谈余生。大雪,热茶,茶食,时光,知己,一切都刚刚好。庄子说:鼓琴足以自娱。琴是悦己之物,不在供人,倒是符合我之所向。有一段时间特别想去学下古琴,可以和我工作的环境有所匹配,也为自己添个自得其乐的爱好。怎奈五音不全,也静不下心来,只是停留在想想,就作罢了。但这并不妨碍我做一名合格的听众,从古到今,中国人的生活和生命里,琴韵袅袅,萦心绕梁,隐隐约约,从未远离。与花和茶不同,琴是传递心曲的最直接的途径。「但识琴中趣,何劳弦上声。」弦声本身只是桥梁,也只是一个寄托,所以不需要赋予太多沉重的意义。真正静下心来欣赏古琴,是在一棵三百年的白玉兰树下。一张悠悠的古琴,轻轻弹拨琴弦,温婉如约,恰似山间的清泉。古琴乐盲的我竟一下子就被深深的吸引,不仅仅是那悦耳的音律,还有极具个人特色的优美指法,每一个音符都似乎是在她的指尖飘散出来,或悠远、或沉静、或沧古、或细腻、或浑厚。恍如发自远古的天籁,不着一丝人间烟火,让我深深陶醉其中,也让我对古琴曲、对弦上的弹指一见钟情!庐山归宗文化旅游度假区溯一小泓清冽的溪水而上,一个半掩着小木门的别院里,几处错落有致的二三层夯土墙黛瓦的房屋。从喧嚣的大都市来到这里,这样的环境能让人快速进入安静的状态,很适合休憩。院子中间是一方茶舍,这是客栈的公共休闲空间,桌上有个石棋盘,却极少有人在此对弈。「不闻人声,时闻落子。纹枰坐对,谁究此味。」(苏轼《观棋 并引 》)其实,我和东坡先生一样,素不解棋,自尔欲学,然终不解也。虽然以不会下棋为遗憾,但我喜欢看人下棋,特别是独闻棋声于古松流水之间,喜欢的是这样的自然而然的意境。绿树荫浓,清风徐来,空山不见人,但闻敲棋落子声,高山流水,静中有声。但从虚处落墨,闲中著色,道尽纹枰春色。岁月如棋盘,光阴是棋子,棋子越下越少,日子越过越薄。胜固欣然,败亦可喜。优哉游哉,聊复尔耳。东坡先生用他一生的人生经历告诉我们,在我们撑不下去的时候,可来庐山下棋,是非成败,转眼即过,何不淡然处之,这样不也悠闲自得么?庐山归宗文化旅游度假区(云里客栈,凉亭)人有俗世之心,也有山林之心。不论今时和古时,人们总是会需要那个属于自己的世界,不必有外界的牵扯、功利的图谋,而对自己喜欢的事情全然投入,获得最大的乐趣和满足。冬天澄净寥廓,浮生闲寂,聊以借花寄情,即使忐忑度日,也别忘了闲事耕心。这一方的山水,这一方的宁静,这一方的人情,这一刻汇于此心,生出此境,静心安享,悠然的生活召唤自然而然。
时间 2022年11月 地点 江西 庐山 归宗 撰文 袁志良 图片 袁志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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