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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4-19 11:0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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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湖南
3.佛理比儒理优越
“体极不兼应”条目是将佛教救亡图存的可能性变成确定性的论述。他认为,如果用看得见、摸得着的感官方式去验证佛教的奥义是愚昧的。某些儒家学人认为天道、人道一以贯之,视听之外(不能为感官所体验的地方),就没有任何事物了,而且认为有形的天地已经是最终极的了,所以不会有涅槃,不会有超验的佛理。慧远认为这种认识太肤浅,所以只能是“天地之道,功尽于运化,帝王之德,理极于顺通”,不能进入更高层次,比佛教差得远。跟着感觉走,就会有阶差,不会尽善尽美。他说佛理是“先合而后乖”,即由佛法化生物,“佛有自然神妙之法,化物以权”,此法演变成有形世界,这种观点类似于柏拉图的理念论。因此他说:“六合之外,存而不论者,非不可论,论之或乖;六合之内,论而不辩者,非不可辩,辩之或疑。”这实际上是佛教“空”的逻辑。而儒理则是“先乖而后合”,先有有形世界,再从有形世界中体贴出一个理来,所以着重修身,有许多条目,是渐进式的体道论。慧远认为在法化生万物的情境下,万物不过是法的表征,因此不能固着于万物,为表象所惑。要直接把握佛法,所以灭生灭情,更要灭尽“身耳目鼻舌”之觉,才可以涅架。这实际上是一个顿悟的方式。因此,“不兼应” 是事和理相分,借此反对儒家的事理和同。
既然涅槃和往生都不是视听所及,更不是肉身可以达到(他在求宗不顺化中说要灭情灭生),那么涅槃和往生的主体是什么?慧远在“形尽神不灭”中指出:主体是神,而且神不灭。这里论述的理论依据仍然是体极不兼应中的合乖之论。儒道总是以天地之道为依准,认为.人死后形神俱灭。慧远从法生万物的角度,认为法神同构,法是永存的,神也是永不灭的。
慧远的论述是极有深度的,不仅论证了佛教行为如沙门不敬王者是合理的,而且在不得罪桓玄的情况下,最大限度地贬低了儒道。这篇论文稳定了沙门和居士们的信心,同时也能有效地延揽儒家、道教人士,使他们改宗。慧远的这篇论文不仅利于确保佛教的独立地位,也利于壮大佛教的实力。
(二)以实际行动奉行在各集团之间独立的政策
桓玄看到慧远的《沙门不敬王者论》之后,对自己篡晋立楚的行动更加有信心了,因为佛教虽然不支持他,但也并没有明确反对他。所以当桓玄篡晋立楚之后,立即从统治者的角度确认沙门可不礼敬王者。而且当桓玄篡晋时,只有北府兵将领刘裕等人起兵反对,信佛的朝臣们不是中立就是支持桓玄,这也不能说与慧远的《沙门不敬王者论》没有关系。
其实慧远奉行的独立政策是一以贯之的。《高僧传》中说他足不出虎溪,这就是他的一个姿态,以此来表明他超然物外、独立自主的态度。但是他本人虽足不出虎溪,不代表他的弟子门人也不出去,他经常派遣弟子去各地交结佛教高僧和名人雅士。《高僧传》中指出,他与姚秦的鸠摩罗什经常书信交往。通过与佛教界人士的紧密联系,整合佛教力量,保证了佛教独立策略的力量基础。
卢循是孙恩以太平道起义之后的余党,他的家族与慧远有旧交,还在卢循在家的时候,慧远就说他有异志,叫其家人防备。卢循家族是世代信奉太平道的,而慧远能够与他们说出这样的话,可见彼此关系之好。后来卢循带领起义军攻占了寻阳,卢循上庐山拜访慧远,慧远并不以卢循是晋朝廷要犯而不接待,相反很热情。不过慧远最终也只是以“旧家子”对待卢循,没有卷入到卢循与晋朝廷的纷争中去。接着刘裕镇压卢循经过寻阳,想致意慧远,他的谋臣谏止他说,慧远与贼卢循交往深厚,刘裕却不以为然,说远公乃世外高人,必不分彼此,于是送去钱粮交结慧远。各大势力都不怀疑慧远,并且都想拉拢他,这也是他的独立政策的成效。
桓玄篡晋之后,他把晋废帝贬到寻阳,一方面寻阳是他的老巢,另一方面他得到了慧远佛教中立的保证。远在桓玄征讨荆州殷仲堪时,桓玄就已上庐山寻求过保证。当时他带兵抵达寻阳,想上山致意慧远,他的谋臣提醒他慧远与殷仲堪交往深厚,他说,殷仲堪不过是一个死人,不值一提。上山之后先谈了一些玄理,最后言归正传,试探慧远对征讨的态度“乃说征讨之意”,慧远不在意,“远不答”。桓玄忍不住了,直接问慧远的态度:“何以见愿”,慧远也就明说了:“愿檀越安稳,使彼亦无他”,两不支持,保持中立,实际上这个中立对桓玄是有利的,所以桓玄满意而回。桓玄准备篡位时,他想强迫佛教支持他,搞了个沙门礼敬王者的讨论,不过慧远坚持了独立。桓玄上台后也就承认了这个事实。
(三)通过结社、广收门徒以及招揽流民的方式形成庐山经济与武力集团,保证独立并悄然扩大佛教的势力,改变与各大思想集团的实力对比
庐山慧远大师的时代,人们往往以宗族、亲党为单位结成经济和武力集团。在那个纷乱的时代,靠一个人的有限力量来维持佛教的独立地位,是很难实现的。而且佛教教义本身也要求僧人组成团体。慧远作为一位睿智之人、一位虔诚的佛教信徒,他也深解个中三昧。
慧远的佛学授业恩师道安本人就是组织集团的高手,他在佛教的宣传上很有见地。《高僧传》中说他在恒山建立寺庙时获得极大成功,当时“改服从化者中分河北”。
黄河以北地区一半以上的人拜服在他的脚下,难怪睿智的慧远听到他的说教,也立即醒悟。道安自己是带了一个庞大的僧团在传教,他还分遣众徒去各地传教。慧远比他的老师还要善于组织团体,正是靠着强大的集团做后盾,他才可以不像他的老师一样辗转流徙,却可以保持佛教的独立地位。
儒家传统是崇尚家国同构的,在家与国之间不需要、也不允许有中介集团。所以中国历朝历代都是对结党、小集团进行打压的,即便现实中有,史书上不是记载他们的覆灭,就是根本不予提及。所以梁启超感慨中国的史书“不过记述人间一二有权力者兴亡隆替之事,虽名为史,实不过一人一家之谱牒”,只知有个人,不知有集团和社会。陈寅恪也在《金明馆丛稿初编》中的《论隋末唐初所谓“山东豪杰”》一文中指出“历来史家……颇忽视社会集体之关系,则与当时史诗不能通解”。这种对小集团的有意忽视导致没有直接的资料提起慧远的集团。实际上,慧远在晋书中无传。在晋书中也确实没有他的恰当位置,他不是儒家人物,不能人正传;也不符合“艺术”的要求,不能像佛图澄等僧人一样人艺术传。但是正史中对认识慧远的集团还是留有蛛丝马迹的。
首先,当时人们为了自保,纷纷结成小集团,导致儒家一贯反对的结党成为那个时代的潮流。当时,结党即使不是真正合法,也是为现实所默认了的。此时慧远组建集团的话,不会有大的阻力。而且在慧远驻锡庐山时,庐山脚下的寻阳郡、豫章郡人口很多,为他组建经济和武力集团提供了人力基础。
江州今余户五万六千。当时,江州的这些户口主要集中在寻阳和豫章两郡。东晋初,在江州的驻地寻阳还设立了两个侨郡,即司州之弘农,扬州之松滋。后来有司认为此两郡人户难杂,应该设都督统辖,晋安%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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