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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庐山市湖滨大道通往七夕公园中段的右侧,有一称之为钱家楞的村庄,该村落依山傍水,背靠东牯山山脉,面临鄱阳湖畔,酷似一处风景旖旎,风水独佳的宝地。然而,在这似乎与汪姓毫无牵连的地方,最近,竟因明嘉靖年间一块汪氏墓碑的发现,引起着众人的好奇与探究。
那是3月3日下午,我收到九江学院晓松发给的几张图片,说在微信里见着九江李勇一行在东牯岭考察星子抗日阻击战遗址时,于山脚下村庄的一只废弃粪坑里面,发现有篆刻汪氏及白鹿洞书院等字迹属明代时期的一块旧墓碑。图片显示在山道一间低矮类似猪圈的小房前,有一废弃干涸的粪坑,侧面镶嵌有一块较大的青石墓碑,在青石表面上清淅的显示写有“赐进士云南道监祭御史、邑人、粱尚德撰;郡庠生、兼主白鹿书院事、里人、吕吉纂并书丹”、“明处士汪公益洋先生之墓碑”等字迹。另天周一早晨,我又收到再阳友发给的类似图片,依他对多年对史料研究的经验及判断,称这块明期墓碑的发现,无论是对于家族寻根寻脉,还是研究当地文化历史极为珍贵,希望尽早得到保护。
从这一连串信息反馈的时刻起,对于这块承载如此份量信息墓碑的发现,我既兴奋又深感惊慌,尽管据悉文物及白鹿书院等有关部门也得到了信息,但这类似文物级的敏感信息在社会传播肯定也是极快的,从内心我也担心墓碑因好奇者而被盗取。4日下午,我随即联系了平时比较关切这类话题的族人汪辉、汪敏二人,我仨人按照再阳提供的位置,驱车来到了钱家楞村口。心想,我们如找到墓碑后能搬来先存放就更好,如难以搬运也好回来立即组织人力再定方案。
钱家楞村紧靠如今的湖滨大道,村落依山坡而上约有二十余幢房屋。据说该村处早年已纳入了建设规划,如今全村居民都搬迁出去了,村中房屋都挂着锁无人居住,不知为何这些旧房屋却仍然保留着。我们对照手机中的图片比对,沿着村里的小道上下来回找了几遍,最终在村北一条通往山顶的小路旁发现了踪迹。令人不安的是,那窑洞已被开挖了,被挖起废弃的砖块散落四周,从其挖掘的泥土看,似乎刚挖动不久。无奈,我们只有拍上几张已开挖的痕迹,猜想着墓碑是否被盗,还是被有关部门提前取运走了。
通过不停的询问,我们终于得知墓碑已于上午被市文物部门取运至点将台博物馆收藏了。于是,我们三人又接着赶到文物所,说明来意后至点将台楼上进行了查看。该墓碑被斜放置在大厅里,碑长宽156*85cm、厚6cm,碑顶上方雕刻有吉祥图案,整个碑文有726字。让人惊叹的是,经过近五百年的风晒及浸泡,整个青石碑面依旧非常完好,碑文较为清淅,没有风化破损的迹象。于是,我们用随带的湿纸将碑面进行了简单的擦洗,用手机补光逐字进行了模拟抄录。因原有碑文繁体、简体字及断句复杂,在我简要整理后,得到好友陈再阳的热诚相助,他在出差过程中通过加晚班第一时间对整个碑文进行了认真解析。
对于这块明朝时期墓碑的发现,我们也第一时间在当地汪氏群中进行了情况反馈,并引起了家族及社会各界的热心关注。庐山市宗亲会长汪贻毅等得知情况后,随即与九江市汪氏宗亲会进行了沟通和交流。5日上午,九江市汪氏宗亲会长汪少辉、汪勇等一行也风尘仆仆的赶到庐山市,对墓碑的保护及研讨提出了很好的建议,并就碑文的解读进行了反复沟通及反馈。贻毅会长并提出了对碑文拓帖进行保存及对照研究,希望通过碑文线索找到其家族支脉。庐山市《尚庐山》网站飞飞等也亲临现场进行了寻访。从庐山市史学研究者陈再阳、九江市宗亲会汪勇等热心人的密切关注及费心解析下,明朝汪氏碑文基本得以全文解读。
明汪公讳镇,字以静,自号益洋。公生于明朝成化丙戌年(1466年)十一月二十七日。其始祖为觉海,高祖舜卿,曾祖蔺友、祖湛、考敏学。娶陈氏,生二子文明,文晹。
从其碑文中,我们可略读汪公益洋一生勤恳持家,解困救民,德高望重。他自幼颍敏,性尚恬澹,治家严谨,尤务勤俭。通过勤劳治家,增田辟业,家业日益丰富。每遇荒灾之年及人家有丧痛之事,该公不忘为村民救剂解困,时发仓储以赈乡人之困,匍匐救之。他平时为人耿直,善于主正说公道话,“乡人之有争者,闻公一言帖尔而去,其诚信公直之孚于人也。”益洋公不仅受人尊敬,而且学识渊博,喜欢谈议古今,在其成年后,常邀三邻二友,“徜徉于林泉深处,游览胜迹”,在晚年尽享地行仙般的人生乐趣。于嘉靖辛卯(1531年)二月二十七日,以疾而终于正寝,享寿六旬有六。
在其逝世后,按当地风俗暂未树立墓碑。当年11月,正遇家居匡城十字街(现庐山市老街坡头杨武角),时任官至明朝刑部尚书(享受一品俸禄,曾主持北京城建城工程,著有大量诗文流传)的梁尚德从浙江等地公务回家(梁尚德本姓陶,因幼年丧父,随母改嫁梁家后改为梁姓),其子文明前往拜见求写碑帖,念及汪公一生襟怀品德,便为逝父撰写了如此700余字的长篇碑文。
钱家楞村现隶属庐山市温泉镇。据当地村民说,在其村的后山垅旧时称之为孟家垅,在早时的孟家垅村是否也有汪姓人家居住,也是有待考证的。还说葬于孟家垅的汪墓是1976年就被开挖的,开挖破土时其尸骨和穿着的衣服都很完整,但在衣物接触阳光空气约半小时后,便迅速变了颜色而渐风化。当时公社将这些墓碑及砖石块分给各家用于建筑使用,至今在一些旧房屋及建筑中可能还有这样的碑石,至于在孟家垅山林中,是否还存有汪氏坟墓,因多年来的柴草遮掩及开挖破土很难以确定。
近些天来,通过汪辉等各们族人热心对家谱的比对及查阅,发现星子汪氏自华林汤家堰71世贵显公支下,至75世中显示有渊之子志铣,名觉海先生赐进士葬孟家垅晋江松山生子四元政、禄、彩、茂等字样。尽管家谱从觉海支下没有高祖舜卿等名称对应,但我从近年对家谱的分析及了解中得知,由于旧时人名中小名及字、号等复杂性,家谱表述记载与实际名称都存在很大的出路或不符。从碑文中汪公益洋始祖觉海公与家谱华林汤家堰分支中,同名觉海公及相同的卜葬地孟家垅等信息分析,这位益洋公应与庐山市华林汤家堰汪氏有着极为相似的脉连关系,当然这仍有待于进一步考证。
一年一清明,一度一相思。立春后连绵的阴雨将匡庐湖畔清淅的一片湛蓝,眨眼间清明又将即至。汪公益洋墓碑能在清明前得以完好取存,或许也应感谢天公造美之意。今日,当我拿到刚刚完成的第一张碑墓拓印样帖,心似乎沉甸甸的,尽管时间相跨已488年之久,汪公益洋大人墓碑能重新影现,这也为汪氏族人提供了寻找亲脉的重要引线。当然,透过赐进士、云南道监祭御史邑人粱尚德及白鹿书院等等资料信息,我们也能更好的对庐山匡城历史文化有着更深步的思考与研讨。
在此真诚感谢九江学院陈晓松部长,市公安局文史名家陈再阳,九江市、庐山市汪氏宗亲会,市文物所,《尚庐山》网等各位族友人对墓碑等资料的解读与热忱关注。(2019.3.8)
附:“明处士汪公益洋先生之墓”碑帖全文
赐进士、云南道监祭御史、邑人,粱尚德撰(在城拾字街住)
郡庠生、兼主白鹿书院事、里人,吕吉纂并书丹
余以按制事竣,便道归省。里中之孤,汪氏文明,具帛诣前,拜而言曰:“先君弃背,虽已卜葬,墓石尚未有刻,敢丐一言以垂不朽。”余矜其言,而嘉其志,故不复辞。 按状:汪之历世,吾邑也远矣。其先多肥遯,若公之始祖觉海,高祖舜卿,曾祖蔺友,祖湛,考敏学,率皆忠厚有余,积善以诒孙子者也。妣彭孺人,生公于成化丙戌年(1466)十一月二十七日。
公讳镇,字以静,自号益洋,自幼颍敏,不与众群,未壮而失怙。公则孑然自树,卓有谋为;性尚恬澹,不事浮华;治家严谨,尤务勤俭。故及家日益裕,而财日益丰。增田辟业,光盖前烈。族人之不能自存,而贸厥居址者,公即既念祖基,信偿以值,时发仓储以赈乡人之困。每遇岁凶,赖公以全活者甚多。且以义方训诸子侄。至如评论世务之藏否,事物之得失,无不中理。故乡人之有谋者多就之,乡人之有争者,闻公一言帖尔而去,其诚信公直之孚于人也。又如此,几民有丧,匍匐救之,不异至亲,旁通子平,更精地里。谈议古今,皆有根据。亹亹终日,未当言倦,亲为世系,以觉来裔。此皆能人之听不能者也。二子稍立,遂不涉家事,日与故旧,徜徉于林泉深处,游览胜迹,觞咏以相乐耳,人皆目之为地行仙也。
嘉靖辛卯(1531)二月二十七日,以疾而终于正寝,享寿六旬有六。娶陈氏,男子二,长即文明娶毛氏;次文晹娶陈氏。女子三,长适邬璇,次适郡掾张萼,幼配杨永富,皆匡城世家子也。长孙衮,晹之子;次孙冕,则明所生;侄文荣文兴,盖族中之表表者。 文明,文晹,以是年二月二十九日,葬公于孟家垅,首亥趾巳为坟矣。复诹今日之吉,树石以为永久之识。 呜呼!公以笃宝之资,忠信之行,韬光歙彩,陶然乐志于丘园,而宠辱之不惊。光前裕后,化导乡里,而为士夫之所器重,是宜有铭。
铭曰:於戏!人皆忧其所忧,而公独乐其所乐;人皆丰其所约,而公独约其所丰。以勤俭淳朴,懋其本;以康宁寿祉,考其终。故所居人慕之,所行人思之。无一毫而不得于中。盖古之纯人,而今之良民也。尚德万斯年,永绵其宗。
嘉靖拾年岁次辛卯冬拾壹月初拾日庚申。孤子文明、文晹泣血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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