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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人民万岁 于 2016-3-28 15:58 编辑
星子旧城琐忆·十字街头之四
那时候,星子县城有很多喇叭,你无论走到哪里,都可以听到县广播站的声音。县广播站每天定时广播,早中晚三次。 “我擦好了三八枪, 我子弹上了膛; 我几步冲上前 …… 别看他武器好, 可正义在我方; 我撂倒一个, 俘虏一个; 撂倒一个, 俘虏一个, 缴获他几支美国枪, 嘿!” 这是当时广播里经常播放的一首歌。听多了,歌词也就记得一些。但这首歌中有两个词我当时搞不懂,一个是“撂倒”,一个是“俘虏”。我去问我的父亲。他告诉我: “撂倒就是打死,让对方彻底失去抵抗力,没有再翻身的机会。俘虏,就是活捉,控制住对方,让对方跑不掉。” 这样说来,我岂不是被那家清汤店俘虏了? 清汤店的对面,隔着西宁街,还有三家店铺,让我记忆深刻。 一个是修钟表的,一个是雕刻图章的,一个是修自行车的。 修钟表的师傅,好像是很年轻的两兄弟,每天坐在面对大街的玻璃柜子后面,手里摆弄着钳子镊子起子等大大小小的工具,把送来的钟和表拆解开来,又装上去。今天是这个哥哥,明天是那个弟弟,轮番做。每次开工,先把一个小圆筒样的放大镜,放在左眼或者右眼上面,用上下眼皮一夹,那放大镜就好像是镶嵌在眼皮上了,不会掉下来,然后就操作各种工具,展开工作。他们小心翼翼地拆下钟或者表的各种零件,放在一个平底透明的玻璃碗里。碗里面装的是一种透明的液体,我估计是一种什么油。在里面清洗一番,然后又装上去。有时,发现零件坏了,那就要更换。我曾看见师傅把一个小小的手表轴承,拆下来,对顾客说; “这个轴坏了,你看。” 他说着,把那个轴承平放在桌上。这个轴承的中间,本来有一根细细的杆,穿过中心。从这头穿过,从那头冒出来,两边一边长一边短。轴杆两端,插入某个凹陷处,圆盘可以围着它转动。如果正常的话,放在桌子上,这个零件应该是歪斜的,放不平。可是当师傅把这个轴承放在桌子上的时候,轴承却可以放平;一边的轴杆,垂直地指向天空。这说明轴承另一端的轴杆,断掉了,没了。 他用这样的方法,证明这确实是一个要更换的零件,顾客心服口服。 停摆的钟,不走的表,在他们这里拆解,清洗、更换零件,亮晶晶地装上,又重新恢复了活力,滴答滴答欢快地走起来,我在一边看,也是感觉心花怒放。 在钟表店观摩学习的结果,是我把自己家的那个上海牌的正常的好钟,给偷偷地拆掉了。我要做一个钟表师!可是,拆掉后的零件,没有能够全部装回去,因为我没有镊子。当时我只是个几岁的小孩,怎么知道可能在五金店里买得到这种工具?就因为没有镊子,所以有一个零件始终孤独地躺在一边,就是那种两头透尖的轴。那个钟,也就永久瘫倒在我的桌子上。我那成为一个钟表师的梦想,从此破灭。我后来想,如果我自己有一把镊子,也许我的命运会改写。 这次差一点给钟表店俘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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