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6月16日是父亲节。自从大学以来,爸爸从来没有给我主动打过电话,平常都是和妈妈聊天,说说生活琐事。本来想当天打个电话给爸爸问候一下,没想到前一天就接到了他主动关切的电话。可能你会觉得爸爸和女儿聊家常是很稀松平常的一件事。可是我爸爸却是一个非常内敛,不善于表达感情的一个人。可想而知接到他的电话我有多开心,所以父亲节那天我给他发了一条很肉麻的短信。就像很多人说的,上了大学之后,陪父母的时间就相当少了。我想以后尽自己的能力好好孝顺他们,陪陪他们。
世事难料,就在6月17日的晚上,一场突如其来的火灾打破了生活的宁静。18日早上,正在上课的我接到了姨妈打来的电话,告诉我爸爸被火烧伤了。当时我以为没有多严重,可姨妈焦急的语气让我越来越不安起来。接完电话我就赶紧收拾东西,准备和姨妈、妹妹一起去爸爸所在的九江市第一人民医院。在车上,姨妈突然开口说,先跟你们俩打个预防针,你爸爸这次情况很严重,烧伤面积达到92%,你们看到爸爸千万不要哭,好好安慰他和妈妈。
来到医院,看到好多家人都在病房外神情严肃,姑姑们一个个眼睛红肿。医生让我们穿上隔离衣进了病房。床前的妈妈一脸憔悴,红肿的眼睛呆呆的看着病床上的爸爸。妹妹看到床上已经认不出原样的爸爸一下子哭了出来,捂着脸跑出了病房。我的脑子也一下懵了,觉得这一定不是爸爸,一定不是。我喊了声爸爸,他只能发出微弱的一声嗯。我听到那种从气管发出的浑浊厚重的声音,一时觉得难以接受,但是我明白,我是家里的长女,此时身上的担子很重,绝对不能在妈妈和妹妹面前表现出脆弱的一面。于是走出病房到卫生间,刚关上门就蹲下来止不住的大哭…
整理好情绪来到病房门外,听到亲戚们在谈论起火原因。17号22:30左右,爸爸准备去洗澡休息。打开浴室的灯,正想进去,却听到有噼里啪啦的声音好像是从厨房传过来的。他打开厨房的门,火就迎面扑来,爸爸赶紧挣扎着逃出来。可是由于厨房到前厅有一个通风的过道,往回跑时火就一直在身后烧着。终于挣脱火焰让妈妈打电话求救,在邻居的帮忙下才被第一时间送到了九江的医院。至于真正的起火原因,大家都猜测是煤气泄漏。
恰巧逢上考试周,第二天我不得不回南昌参加期末考试,妹妹留在医院照顾爸爸。六天紧凑的考试时间中,我一直静不下心,心烦意乱,总是回忆起以前和爸爸相处的点点滴滴。想到爸爸正在受着煎熬,就不由自主地流眼泪。有的同学因为不知道情况还像往常一样和我聊天嬉笑,而我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这件事,所以只能勉强笑笑应对。晚上空闲下来,我就会上网找各种关于烧伤的资料,了解到重症烧伤病人一般需要经历三个阶段:休克期、感染期、康复期,每个阶段都要悉心照料。最后一天考完,我立即坐车赶到了九江,迫不及待想要看看爸爸,好好照顾他。
到了医院,经过全身消毒穿上隔离衣后,终于看到躺在病床上的爸爸。这时他已度过了休克期,右下肢刚做完削痂植皮手术,处于感染期。病房每天都要消毒,进出人员也要穿好隔离衣。我见到妈妈时发现她由于整日整夜都在病房内陪护爸爸,变得消瘦了很多,脸上也没有血色。
我开始和妈妈轮流值班照顾爸爸,家人有的在外面为爸爸准备饮食,有的也轮流进病房照顾他。每天睁眼第一件事就是用消毒片泡好抹布和拖把把病房里里外外清洁干净。时不时地给爸爸抬抬手和腿,给他擦掉吐出来的痰,喂他喝营养液,吃一些流质的食物,自己饿了就到病房外吃点东西。每天守到凌晨三点然后换妈妈起来照顾我才可以睡会觉。医生每天都会来给爸爸换药,换药时要移开旁边的烧伤治疗机,把身上的纱布全解开,然后用配制好的药水先给爸爸全身消毒再抹上药膏,最后缠上纱布。最痛苦的时候就是这个换药的阶段,爸爸每次都全身又痛又冷,一直在发抖。我每次看在眼里,心疼在心里。
陆陆续续做完了左下肢、右上肢和背部的植异体皮手术,爸爸的主治医生跟家里的大人们讨论了几次要不要转到更好的医院的问题,因为他们本身对爸爸这种严重烧伤病人的后续治疗没有足够的信心。于是在确保路途上风险较小的情况下,决定转到相对较近且烧伤科较为知名的南大一附医院进行治疗。
7月4日下午,一切准备就绪后,爸爸终于安全地到达南昌。在ICU病房住下后,由于隔离措施更为严谨,家人每天只有一个小时的探望时间。每天基本的床位费和护理费都在6000元以上。加上之前在九江的花费,四处找亲戚朋友借钱,已经花了将近80万。以后用在治疗和康复上的费用还会更多,家里实在无力负担。
说了这么多,其实是希望善良的人们能够帮帮我们家,渡过这个难关。人生在世,不测时有发生,但是我相信众多渺小的力量也能够汇成一股泓泉。
如果你愿意伸出援手就请献一点微薄之力,转发这篇日志,或者汇款到我妈妈的帐号:
6222 0215 0700 1367 823 中国工商银行 户名 胡玲莉
谢谢好心人了!
于佳姝
2013年7月8日
(爸爸妈妈)
(我和妹妹)
(在九江病房)